青衫旧

美人尚小,英雄年幼

神谕:木偶(上)【关于一个正史记载被雷劈死的君王的脑洞】

#写之前再钉一遍太史公的棺材板
#一个爱好清奇最后被雷劈死的君王和一只纯属杜撰的凤凰之间的故事
#三行史记发展出的纯脑洞
#画风奇怪的商朝梗

(一)
         殷城,陷狂欢。
         旌旗卷长风,其舞猎猎。铁马骙骙,嘶声绵延出千里镣铐之森冷苍凉,伴朝晖燃烧了一城冷色凄迷的热烈。
        象弭鱼服,赳赳武夫。
        佝偻褴褛,戚戚俘奴。
        欢声横城,宴宴之民。
        又一场鲜血流尽以朔风昏暮画成的胜利,回朝之军带回的俘虏将是最美丽的奴隶,用他们蝴蝶般的生命献祭给高不可攀的天穹之上那神秘若雪的神。
        长街熙熙攘攘,蜿蜒的是沉默的奴隶队伍。稚子歪头望着,澄澈无瑕的眼眸盈满真挚的狂热,身边的少妇握着他的手,淳朴的眼睛里是深切的祈敬。神的子民呵,虔诚地希冀着将临的血。
        我盘桓于一城浪一般的欢腾之上,玄天在我身后铺陈开影影绰绰的叆叇翳影。神殿里,繁花已点缀。我化作人形,无言坐于繁花之中。
        我叫焰,这个名字是在我生生灭灭无穷无尽的生命里我给自己取的。我属于神殿。我是神明,又神使。我是烈焰,是灰烬,是守护,是轮回,是涅槃,是亘古。
        我是神殿里没有过往亦没有未来的虚无,是诞生于混沌太一,被血气与日光滋养的灵,我被唤作凤凰。
        我被玄女安排在神殿中,将我在玄天外看到的未来之事以神谕降下,保佑大商朝。
       “你是谁?”忽有男声自我身后响起,我看他,张扬恣意,年少轻狂,深邃的眉眼是浓墨重彩的一笔泼洒。
       “神殿侍天,不得妄入。”我警告他,这个凡人。
       “予一人既是妄入,汝又何能入?”
        予一人?是了,能以此自称的,唯有商王武乙,名为子瞿。
       “汝究竟是何人?”
        我不答。倏忽回身,广袂红衣浩浩荡开满堂烈火烹油繁花盛锦的奢靡高贵气息,我没入流光里,望着玄天,不置一言。
        身后,祝如流水入神殿,舞兮蹈兮,歌兮唱兮,奴隶的头颅在一路鲜花里伴着腥甜的血气供奉在神像之前。
        殷城,万民匍匐。
        我感受到了那祭品的血气。我不清楚血气是什么,我不厌恶它,我亦无对它的喜爱。对我而言,它们不过是天命,是轮回,是我在玄天的风云翻涌里所见的未来,它们的存在早已注定,对我而言,只是“应该”。
        但它们依然滋养了我,因为它们里面蕴浓厚着宿命之气。当然,它们更多滋养的是别人,比如,玄女。
        那黑衣的王者,坐于神像之上,任凭万人朝拜。这是她的血脉,她的子民。
        自然,这些凡人,他们看不见她,也看不见我。
        除了子瞿。

(二)
        子瞿始终不清楚我是谁,但这不妨碍他讨厌我,或者说,讨厌所有高高在上的神明。大概是因为,只有他能看见我们。
       “汝,玄女之棋耳。”子瞿曾不屑地对我道。棋子吗?我想了想,或许吧。我看得到玄天外未来之事,所以玄女让我居于神殿,降神谕以佑民。不过,我无所谓。
        生命太长,每一次的浴火都是拔骨抽筋撕心裂肺以重塑躯壳洗涤灵魂,凡人生生灭灭悲欢离合一幕幕皆是过往的重演,我一介凡间过客,做一做玄女的棋子也无妨。
        毕竟,她的朝代,也不是永远。
       “汝可在听?”
       “没有。”我好整以暇地瞅着子瞿。唔,年少轻狂,高傲且目中无人,不对,是无神。
        子瞿微怒,可他的怒意旋即化作唇畔一抹诡谲的弧度,指了指他带来的一只木偶:“汝知此物否?”
       “木偶而已。”
        子瞿扬眉嗤声:“非,此乃天神。”
        我亦扬眉,叹惋曰:“惜哉,凡人,脑子坏了。”
       “汝可敢代其与予一人掷骰否?”
        有何不敢,反正不过是玩。白云苍狗里神殿的寂寞如雪早已裹得我沉寂如死水,子瞿的出现便如一点烟火绚烂了万里长夜,搅动耿耿星河翻转如舞千帆,将这一潭死寂里的微漪连成滔滔波澜。陪他玩玩,似乎,不错。
        随手掷骰子,任其旋转得模糊了颜色,最后缓缓凝止出一方命运的决定。
        输了。
       子瞿自得而笑,对那木偶出言嘲讽。呃,这小子,居然没嘲笑我。
       若说逝者如斯不舍昼夜一个回眸一抹浅笑便是白驹过隙,我们的掷骰子游戏却仿佛过了沧海桑田而从未变更。
       四方征伐时有发生,我偶尔告诫子瞿何处不可战,他总是不屑地瞥我一眼言“予一人自有决断”,掷罢骰子又漫不经心将奏牍扔回给大臣制止征战。我果真不擅长掷骰子,几乎没赢过,子瞿也辱木偶辱得开心。至于他将木偶起名为天神这一点,我起初听来别扭,后来便不以为意。
       “我也是神明,你不骂我?”初饮人类之酒,我醺醺然卧于殿中。酒味清洌悠长,一缕缕抽出醇厚之意,微沾而已,我竟已醉,不由问出心中疑惑之处。
       “你傻。”子瞿对我从来没客气过,见我昏昏沉沉,忽而叹气道,“汝从未索要祭品。”
       祭品吗……那玩意儿,对我而言,可有可无……我只需要做些事情,来打发无始无终的时间。
       “我有多敬神,就有多恨神。”子瞿负手而立,玄衣曳一地冷寂,不复张扬,“神佑我大商,降神谕,我自敬之。然为神之祭品,不得不常年征战。为王,为何要被冠以神之子的名号!”他的声音沉淀出暗夜般辽远沉凝的恨意:“为何神明要凌于王之上,我为何要听神命行事,就如它一般!”他猛地挥袖,木偶重重撞击在地,碎裂之声划破深沉如墨的夜色,凄厉如奴隶死前的哀鸣。
        “我们,不过神奴耳!”

(三)
        我昏昏沉沉了好几日。
        朝阳的颜色,如流金,如暖雾,染尽神殿,如一潭清泉汪然盈满浩大殿堂。逆光里神像眉眼朦胧,刀斧雕琢的面容浸着三分慈和三分威严四分悲悯。
        我醺然难醒,似梦非梦里,天地无拘无束地展开在我面前,浩浩乎如堆满浮云繁花的长卷,挥洒恣意,泼天泼地的每一笔墨都是一笔惊艳。看罢再看那神像,只不过是端庄石人而已。再细看五官,嗯,似乎有点粗制滥造。
        好吧,要让玄女知道我有这等“辱神”的想法,不得骂我。
        真是没用,滴酒辄醉。但,我喝醉的时候,子瞿是不是说了什么千年难得的正经话?
        似乎说了,记不清了。然而我应当听进去了些吧,不然怎么醒酒后看神像不顺眼,毕竟此先几百年我一直觉得它们长得还不错。
        难不成子瞿针对神像的长相展开了严肃认真的思考与研究,并义愤填膺严谨细致地提出了具体的改进方案措施与具体实施规划?
        对我此问,子瞿答曰:“来,掷骰子。”
        我望了望头顶延展开的天穹,似乎感到什么不一样了。
        是夜,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不要打我的分割线——————————

        在下这文笔也是没救,而且磕磕绊绊码字码到神权开始受到神明的怀疑和挑战就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了。但还是很想把这个发出来,就草率的在题目后面加了个“(上)”。后文线比较多,所以还在理线中……
        关于焰为什么是凤凰,因为这篇文我最先是发在名朋上的,用的火凤凰皮。
        关于子瞿,就是商王武乙,读《史记》的时候真心觉得他很有意思,而且他也算是个反神人士,年少轻狂的,挺有根正苗红的潜质,不过现在目测是个愤青。
        整篇文差不多都是满口胡言,高深点的含义可能是一个神明的觉醒(?)
       写得还算开心,只是有些对不起太史公。

@昏鸦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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