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旧

美人尚小,英雄年幼

【朱厚照×朱翊钧】祖宗您真是我祖宗,孙子你可真是孙子

(一)
       朱厚照在位时,大臣们整日求神拜佛,经文与符咒齐飞,香火共丹砂一色,只求上苍能赐他们一位乖巧正直不踏出京城半步的皇帝。
     多年以后,万历一朝的官吏们只想回到过去,劈死那些杀千刀的大臣。
     求的什么神!拜的什么佛!
     老子在京为官二十几年了还没见过皇上从紫禁城里出来!

(二)
       更漏迟迟,星河欲转。朱翊钧手执朱笔,却凝神盯着眼前的一只红烛。烛光摇曳于未央长夜,恰如萤火之光明灭于碧海长天,微渺而脆弱。
       穿堂风过,烛影跃动,小小烛火偏偏倔强而挑衅地燃烧着,红泪绽放,鲜艳如五月榴花,照得眼明。就像朱翊钧所知的某个人,即使势单力薄、被世俗困于囚笼,也要上蹿下跳作天作地,把一溜被规定好的平淡规矩如死水的生活耍得轰轰烈烈繁花着锦才肯罢休。
       那个人真是……
      “孙子啊,你今天怎么又蹲在殿里不挪窝?朕跟你说,年轻人这样不好,当年朕甩了那帮老顽固往江南跑的时候……”身后忽然闪现的人影又开始宣扬他曾经折腾当朝众臣一把老骨头的丰功伟绩,苦口婆心,滔滔不绝,自娱自乐,扰得人不得安宁。
      朱翊钧搁下朱笔,合上桌案上的奏折,无声叹气。
      祖宗,您真是我祖宗。

(二)
       许久以前,朱翊钧以为先祖的魂灵或是在皇陵安歇,或是魂归地府,依照生前功过投胎转世。
        当然某位痴迷于炼丹的先祖得道成仙的事儿朱翊钧是不信的。
        但从未想过,令太傅们一经提起就是满面愤慨谴责痛心疾首的承天达道英肃睿哲昭德显功弘文思孝毅皇帝的鬼魂,居然飘荡在他片刻也不想停留的紫禁城中,而且,无法离开。
        当真是命运弄人,呜呼哀哉,可喜可贺——最初多少有些幸灾乐祸的朱翊钧如是想。
        直到这位正德皇帝将对江南烟柳、对大漠孤烟的向往寄托于朱翊钧身上,并开始日复一日地荼毒催促朱翊钧走出紫禁城,策马江湖,采遍名花,游历大好河山,最好再来一出金戈铁马。
        朱翊钧回忆了一下史书记载,觉得,做人要厚道。
       逼疯大臣之事,有正德一朝就够了。
      “孙子,你今天怎么还不出去?”
      “回先祖,诸臣怕是不会同意此事的。”
      “他们是皇帝还是你是皇帝?谁说了算?”
      “庙堂之上老臣德高望重、新臣为未来之栋梁,此事还是听他们的较好。”
        朱厚照的表情一如朱翊钧的太傅提起朱厚照时般愤慨谴责痛心疾首:“这帮老顽固有什么可怕的,孙子,你可真是孙子。”
       只是自己不愿出门的朱翊钧任先祖的教诲随风而去,不留痕迹。

(三)
       朱翊钧幼年失怙,他穿着故作威严的龙袍登上皇位,孤儿寡母,尝尽苦甜。
       朱翊钧尚在少年之时,便已看懂了人情冷暖,看穿了世事无常,以及那无常中的,一丝长存的规律。
       于是,他开始对那些看似光怪陆离,实则与他所经所历无甚差别的事情失去了兴趣,对那些朝堂之上的机锋暗涌感到了疲倦。
       朱翊钧把自己深深地,沉进紫禁城,把自己封锁于孤独,并享受着,这可能泛着苦意的孤独。
        他是一盏煮老了的茶,青春仍在之时便已失去了绿意润泽的鲜活。他寡淡,他静寂,他永远无法像他天真飞扬的正德祖宗一样,把自己活成一坛不羁张扬的烈酒。
       朱翊钧瞅着朱厚照。他崩于盛年,魂灵依然是顾盼神飞,青春恣肆的年纪。他坐得吊儿郎当,把皇家仪态全都扔进豹房里喂了不知道什么东西,他眼巴巴地盯着朱翊钧拍开的陈年佳酿,苦于无法品尝,一派失落之色。
      “孙子啊,你替朕喝,多喝些……”
      朱翊钧蓦然想起了自己幼时吃不到糖时的表现。
       到底谁是孙子哦,我的祖宗。

(四)
       倭人攻朝鲜,有唇亡齿寒之忧。
       朱翊钧夙夜忧叹,谋断大局。
      “朕……我朱寿愿再沙场破贼!”朱厚照忆起往昔峥嵘岁月,一时宏图壮志国仇家恨涌上心头,不知今夕何夕。
       朱翊钧沉吟:“依先祖之意,朕若是御驾亲征……”
       “不可!”
        这是第一次,朱厚照劝朱翊钧留在紫禁城。
      “你可为皇帝,却不是帅才。而且,沙场凶险。”朱厚照之语恰若玉石掷地,惊得朱翊钧一时茫然。
       他忘了,即使后人再说正德皇帝荒唐可笑、昏庸无能,即使他眼前的先祖魂灵再怎么不羁任性,他也是率军驱鞑靼兵,杀出了一场应州大捷之人。
        往日朱厚照的聒噪令朱翊钧有无奈,有厌烦,可是这位祖宗就像色泽浓艳的春花,蛮不讲理地涂抹点缀了朱翊钧的生活。朱翊钧本以为,只是如此了,却不想今日,这柄被繁花掩藏的长剑忽然出鞘,护卫其所欲守护之人,凌然如清泉,凛然如寒霜,涤荡地人心间一净,却热烈烈如滚烧酒。
        那是另一半的朱厚照,也是一直陪伴着朱翊钧的朱厚照。
        朱翊钧深吸一口气。
       “先祖……”
       “朕虽无力入战场,却也可帮你决断。”
       “多谢先祖。”
       “谁叫你是我孙子呢。”
        朱翊钧深沉地叹息一声,却又不禁莞尔。
        誒,我的祖宗。

——————我知道ooc了别打我——————
中国邪教哪家强→_→
别跟我说那个“照”字是错的,火字旁的我打不出来,明朝皇室磨人的名字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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