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旧

美人尚小,英雄年幼

神谕:木偶(中)【关于一个正史记载被雷劈死的君王的脑洞】

#一个坑从2016年12月拖到2018年2月还没写完我也是……挺厉害的哈哈哈【望天】
#依然不知所云文笔越来越烂系列
#最后再钉一遍太史公的棺材板

(四)
      火焰席卷斜阳暮色,喷薄而起,澎湃热烈如大海之涛。被灼烧的龟甲渐渐裂开,天命为笔,书凌乱纵横,宛如大地龟裂的苍茫沟壑,千疮百孔。
      忽而,火焰腾空蹿起丈余,火舌舔着屋顶,野性如从蛮荒吹来的风,肆虐着吹乱命运的轨迹。
      我展翅,羽翼展开流光万千,扑向火苗。
   “祝融,你做什么?”我自梁上飞落,蹙眉看着火焰里的男子。红衣绛发赤瞳,一截飞入鬓角的眉挑起三分戾色七分倨傲。浴火而来,他火神的风格。
    “那么,焰,你又在做什么?”祝融乜斜着我,周身缭绕的火焰千丝万缕,漫不经心攀上神像,如宿命的交织纠缠,混乱得美丽迷醉,“诸天神明,对你很是不满。”
      龟甲躺在他掌心,小巧残破,却是天下时局,大地浮沉,苍生熙攘,王侯兴衰。龟甲的裂纹,以往皆是我以玄天外之像为图剥离的命纹,故我一言,万民得生,一语,血流漂橹。
      但如今,祝融从中作梗,以三昧真火扰我凤凰火,乱改命纹。
    “子瞿数不敬天神,尔为守殿之神,非但不施以惩戒,还与之一同胡闹。焰,莫对凡人心生怜悯。”祝融眉眼沉沉。
      我蹙眉。怜悯?不,不是,不是怜悯。
    “我只是看在他能看见我的份上。”我道。
      祝融走了,入夜,我竟做了噩梦。
      残戈,断钺,破甲,碎尸。
      铜青色的天穹低垂入野,暗红的衰草蔓延,干涸的颜色破碎在史官笔下,茫然攀附着千疮百孔的土地。
      血的颜色,从干涸的暗淡里醒来,在千里河山上如大片大片的花,开得浓艳鲜活。血染的江山呵,恰似个活色生香的美人,眉梢眼角皆是诡谲的绮丽。于重云深处沉默掠过的昏鸦便是眼角一点泪痣,张扬出三分清淡的艳烈,七分温柔的凉薄。
      玄天之外在一点一点失去颜色。那曾经波诡云谲杂糅了世间百色的所在,它的颜色像悬河一般流泻,从那高不可攀的玄天之上,泻落在广袤河山之上。
      玄天之外,渐渐苍白透明,大地的血色,愈发鲜艳浓烈。
      玄天之外,没了。
      玄天的罅隙外,是过去与未来衔接的裂隙,未来如流沙般一点一点从那里泄露给看得懂的人。玄天之外,是过往与未来的显现之地,亦是它们最后的栖息之所。
      过往与未来最后的所在,没了。
      鲜血铺就的山河,在血腥至极的绚烂之后,也开始褪色。那红的天,红的地,红的山,红的河,红的树,红的草,红的鸟,红的尸,被一丝一丝抽离了色彩,黑色不复,白色不复,只有透明,虚无的透明。
      没了。
     “焰,焰。”有人唤我,声声入耳。
      醒来,醒来……
      我掀开眼帘的时候,一汪新鲜的红浸入眼底,深深浅浅的色泽沁着妖冶的温柔。那一瞬,我若如梦,寒入骨髓。
      神像染着鲜红的怜悯如同晨曦里参差丛聚的光,刺着我的眼。神像宝相庄严,眉眼间盈盈是残忍的温柔,森然的慈悲。我第一次望入神像眼底,那些漠然的温柔恰如穿过神殿里的春风,好是好看,只是沾不上红尘的暖意,冷得没有一丝感情。
       “焰。”
         一袭玄色的衣裳,挡下了眼前所有颜色,只有那纯粹的黑,深沉得心安。

(五)
      子瞿,一个凡人。
      我仰头,望着他年轻的面容,神殿里的晨曦似乎格外眷顾他,鲜艳地铺了他半身。他的眉他的眼,模糊在逆光里,恍若神圣。
     子瞿,一个凡人而已。神殿里,烈火烹油,繁花似锦,他敛眉立于姿态如生高高在上的神像间,神色宛如被万千流云遮挡的日光,看着是恣睢飘忽,阴晴不定,内里却光明落拓,坦坦荡荡。他不是神明,胜似神明。
      “焰?”
       我蹙眉,思绪如梦,那一声呼唤又是梦醒。我为何会有如此想法?子瞿是个凡人,一个于权谋鲜血中沉沦的王者。
     “子瞿。”我低声唤他的名字,初生般茫然。
     “若还有人可见汝,汝当若何?”子瞿问,眉眼一如我初见他时的情状。
      我看着他,不解其意。
     “呵,神明。”
      我怔怔望着他的背影,思绪纷乱得像祝融身上缠绕的千丝万缕的火焰,灼热的温度丝丝缕缕侵入心肺,仿佛燎原火想要烧尽旷野,留下翻滚的烟雾裹得人窒息。
      晨曦如海,在神殿里浩浩荡荡横无际涯,我蜷缩其中,昏昏如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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